炒薏米

信息素没你甜 2

艺术形象,勿上升



【文真】


之前只写到了这…

只写了主要情节,没有加细节

观看请随意





4.

收到刘耀文明天不会过来的答复之后,张真源放下心来安排周末的行程。他去了一趟医院,最近发生的一些情况让他有所疑惑。


“时间久了,身体慢慢养好了些,说不定会有一些信息素味道的残留”


“那…”


“但毕竟腺体已经摘除,即使还能闻到,也肯定很微弱,不至于往信息素的方面想。”


“…好吧”


最近刘耀文跟他总是贴得很近,那次半睡半醒间还说了句“很甜”,张真源心下一惊,一直耿耿于怀。来咨询了相熟的主治医生,心算是放下了一半。至于另一半——还是有被闻到气味的风险,他自己已经闻不到了,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的,但也正是因为这样,他不知道其他人闻到的程度。


张真源从医院出来,步行绕远路去了孤儿院,孩子们见到他都很高兴。仔细算一算,这已经是自己从孤儿院离开的第七个年头了,当年发生的一切似乎也都慢慢褪色沉寂,孤儿院搬来了新址,他的生活也早已更新。


孤儿院里稍微年长的孩子偶然还会偷偷和他说,

“真源哥哥,我有时候还会想院长爷爷”

“梦见我在他办公室里喂小金鱼”


“院长爷爷”是孤儿院的上一任院长,在8年前去世了。


“他肯定也在想我们,在天上保佑着我们呢”



将近傍晚,张真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,提着在超市采购的战利品。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,直到在厨房流理台上整理食材的时候,才突然发现,挑的大部分,都是刘耀文爱吃的。


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,就告诉他吧,只告诉他一个人。——张真源一直斟酌着这个念头。他和刘耀文简单提过,他在孤儿院长大,高中就辍了学的事,但在刘耀文再追问原因的时候,当时他没说。

等他如果真的问起,再告诉他就好了。——这是张真源最后的结论。


倒也是奇巧,打那个周末起的一周,刘耀文似乎都很忙,张真源自认没什么立场追问,最终也没有把那条“你在忙些什么”的信息发送出去。



5.

刘耀文最近的一周有些烦躁,一是周末去顾家吃的那顿饭让他很不自在,顾偐的父母坐在对面,明里暗里地催促他早日订婚。到了周四,有个宴会,刘耀文本想不去,却被顾偐通知自己在会所里,忘了贴抑制贴。刘耀文下意识就觉得,他们是故意的,故意公开自己的信息素,又怯生生地求他,半逼迫着他去会所,坐实“准伴侣”的身份。刘耀文越来越觉得他们家简直不可理喻,尤其是顾偐的父亲,猴急的吃相和当年留下的那个美好的印象相去甚远。


恼人的心情,加上日常工作的繁忙,让刘耀文无暇顾及其他。他想过找张真源,这样心情一定会好,但转念一想,还要因为这些破事去他那里找慰藉,未免太过分。



6.

从一开始的没有澄清,到后来的麻木,从一开始的植入腺体,到后来要用越来越多的谎言去填补,顾偐也在惶惶不可终日,既备受折磨,又害怕谎言被拆穿。他害怕父亲的责备,也害怕看见刘耀文眼里的不信任和嫌恶,无论如何,他都已经站在了悬崖上,无路可退。

故意公开信息素,是父亲的主意,他知道刘耀文会不喜欢,但他无从反抗。父亲说他没本事,留不住刘耀文,再拖下去怕夜长梦多,他也无从反驳。


7.

从公司领导那听说刘耀文准备订婚的消息时,张真源觉得自己整个场域里彻底空白了几秒钟。从一开始“他怎么从没和我提过”到“他凭什么告诉你”到“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,你不是早就知道吗?”,张真源脑子里好多念头一股子涌上来,从惊讶到接受,到说服自己理性理解。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难过。


同事们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停止八卦,话题长时间地停留在刘少爷的婚事上。张真源刻意不想去听,可公司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。


“听说是个不太起眼的小公司,姓顾”


“害,不过要跟我们比,人家再不起眼的公司肯定也是富豪…”


“长什么样啊?”


“没看清,感觉挺柔弱的”

“那天小刘总是中途才来的,听说就是因为他Omega身体不舒服,特意来接人的”


“哇喔~”


“我还听说啊,那天好像是他发情期…”


“这你都知道?!”


“我听那会场的人说的,说在休息室里那信息素味儿飘的满屋子都是,生怕人不知道似的。甜齁了都”


“甜的?”


“他们说跟蜜似的…”


“那小刘总…不得被迷得五迷三道的?哈哈哈”


顿时调笑声渐起,甚至开始打起了不正经的擦边球。


张真源却脸色煞白。


刘耀文Omega的信息素,“跟蜜似的”…



为什么他明明有个甜味信息素的Omega,还要跟自己…张真源突然脑子里念头一闪,“我觉得你好甜”——张真源脑子里又响起刘耀文一边吻着他后颈一边说的那句话。


仔细一想,刘耀文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,为什么一开始就对自己格外友善,他突然确认了一种可怕的想法——会不会从一开始,就只是因为这残留的一丝信息素的吸引,只是因为这股和他喜欢的Omega相似的味道,刘耀文才关注到了他。


压在心底里羞于启齿的对刘耀文仅有的一点不切实际的越界想法,在这一刻也彻底消散了。原来什么也不是,不是什么情意相通,而只是AO之间的生理刺激,他张真源也什么都不是,甚至称不上是床伴,而只是一个替代品。


他有未婚妻,信息素也是甜的。


张真源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,他居然还曾经做过那些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,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刘耀文眼里也觉得他可笑。但他最绝望的是,他居然还是想当面要一个答案,尽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和刘耀文再有什么交集,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刘耀文亲口说出的真相。



8.

张真源来到刘氏楼下时,天上还飘着蒙蒙细雨。这好像还只是第二次他到这来,第一次是为了公事,而这一次,是私事。


张真源本想在楼下广场边给刘耀文打个电话,可就在他拿起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,大楼门口突然热闹起来。领头的是刘耀文和他身旁的一个中年人。

张真源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,他永远也忘不掉这张脸,当年在孤儿院门口的黑色车子里,一闪而过的这张脸。那一天他赶回孤儿院的时候,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门口离开,也就是那一天之后,院长憔悴病倒,直到后来他和其他的保育员才知道,他们受到了威胁,那个人扬言要断了给他们的福利资助,一开始院长并不当一回事,直到有一个月,经费突然断了,那个人又趾高气昂地上门提条件。


“他们都是疯子!”这是老院长的原话。那帮人想要的,是一个刚分化的新长成的Omega腺体。老院长硬撑了两个月,还是走了。弥留之际让最年长的张真源带着孩子们逃,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张真源试过,但失败了。最初被他们挑中的,是一个刚分化完两个月的14岁男孩,张真源护着他,但还是止不住两个人的心慌和颤抖。


他们就是吃准了孤儿院的孩子没人管,即使不小心出了差错,把人弄没了,也容易摆平。其他的保育员、老师都是普通打工的,扛不住这事,在对方用了孤儿院的存亡相要挟,并且试图逃跑、举报均被抓回之后,包括张真源在内的所有知情人都明白,他们必须拿出一个腺体去交换。

但他们的要求太过苛刻,想要一个新长成的腺体。刚分化的Omega格外脆弱,这个时候要剥离腺体,就和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。张真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他和对方来谈判的人说,必须换成用他的腺体。对方一开始一口回绝,张真源反过来要挟对方,如果到时候出了人命,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把事情闹大,除非他们把所有人都杀光,这样对谁都不好,不如接受他的条件。


对方态度有了一些松动,看样子是回去请示老板,让张真源先做腺体检查。张真源心里也没底,但每次看着比他年纪小的朋友们眼神里的恐惧,他不想放弃。这已经是不幸中损失最小的办法了。


奇怪的是,被囚禁在院里几天后,那个交涉的人再来谈的时候居然和气了许多,对他提出的换人换腺体的要求一口答应。


在做手术前,张真源和其他几个知情人被单独押到小房间里,签了“捐赠”和保密协议,保证不外传关于此事的任何信息,不然孤儿院和里面所有的孩子都得遭殃。如果是当时再往前推两个月的时候,张真源肯定对这种威胁不屑一顾,但当时签字那一刻,张真源是信的,在他尝试打电话给民政局求救,结果却等来了一群黑衣男子的时候,他就已经认命了。一通电话,一点亮光,在那么深的黑暗里,终究会被泯灭。


折磨人的回忆又涌上心头,张真源感到一股从头到脚遍布全身的寒意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再一次见到那个恶魔,居然是因为刘耀文。张真源一时茫然,他不知道是该逃,还是该冲上去。



9.

顾偐父亲突然造访公司,让刘耀文措手不及,对方不客气地把自己当做半个主家一样的姿态也令他心有不悦。


好不容易终于要把这一趟麻烦事结束,刘耀文却在送客到公司正门口时,突然发现了站在不远处角落里的张真源。


不得不说刘耀文有些又惊又喜,他原本就想着今天要联系张真源,没想到提前见着了。但一走近,刘耀文才发现不对劲。 张真源满脸泪水,眼神空洞,身子还有些发抖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


“那个人…是谁?”张真源明显很不正常,声音哽咽,刘耀文下意识想拉近抱住他,却被推开。刘耀文一怔。


“你要结婚了…不合适…”


他是怎么知道的!

“他们…”

“我…”


刘耀文脑子里一团乱,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但更多的是心慌,他感觉到张真源已经在远离他了。


但张真源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好,嘴唇都白了。

“刚刚那个人…姓顾?”


“是为了他们家公司…”


两个人的对话像是风马牛不相及,各说各的。


正当刘耀文还在措辞的时候,突然被很用力地推了一把。他惊讶地抬眼,被张真源眼神里赤裸裸的嫌恶刺痛。


“张真源…”

刘耀文还想靠近,张真源突然后退了一步,一边喊,眼睛都泛红了,

“别过来!”


声音很大,大到周围的人都纷纷扭头看过来,窃窃私语,只不过看到是老板,又怯怯地回身。

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张真源这么失态,但毕竟是在公司门口,面子上也不好看。他原是想和张真源到办公室里去说,但张真源的态度远超他的想象。


“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”


周围的人已经又往这边看了,刘耀文直接大跨步抓住张真源的手,一心只想着先离开这公众场合。


“别碰我!”

“…我觉得恶心”


刘耀文看着自己被张真源甩开的手,一时忘了反应。现在是下班时间了,路过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,刘耀文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,实在搞不清楚张真源为什么突然这么不可理喻,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。




10.

“你要什么补偿可以提,但没必要在这里闹”


张真源躺在孤儿院老师临时给他安排的小房间里,回忆着今天刘耀文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当时听到之后,他呆看了很久,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人,西装笔挺,神情冷峻,高高在上地说着要和他拉开距离的话。张真源是真的很想吼一句“你懂什么!”但他放弃了,突然觉得没必要向这种人解释什么,刘耀文和那个姓顾的,都是一丘之貉。


所以他直接离开了。他不需要什么答案了。


回程的路上,张真源又重新有了想要去检举的念头,可是转念又一想,虽然当年的孩子们都已经离开孤儿院了,但现在又有了新的孩子住进去,所以,当年对方留下的威胁,依然有效。他们仿佛就像圈养在鱼缸里的金鱼,只要没有跳出去,或者,还有鱼儿留在缸里,鱼缸外面的人,就能轻易地置他们于死地。或许不至于死,只是会像上一个检举的人一样,被冷落,被敷衍,被颠倒黑白,被众人唾骂,不得安生而已。张真源倒无所谓,但他不能不去想那些一口一个“真源哥哥”的不谙世事的天真面孔。


张真源心里很乱,直到深夜还是动身去了孤儿院,在他的心底,虽然换了地方,但孤儿院和里面那些他熟悉的人,依然是他的港湾和安全感。


当年照顾他的保育员,现在已经快要退休了,看张真源突然过来,脸色又不好,她和张真源聊了很久。张真源没有说太多细节,只说是被人骗了,但骗子有背景,他可能只能吃哑巴亏了。一辈子照顾孩子的阿姨也不懂什么,只是安慰张真源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如果累了,随时可以回来。


张真源确实是累了,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,他需要一段时间缓一缓。第二天向公司请了长假,把之前攒下来的假期一次性休了,领导人还算好,批准得爽快,还说他终于肯给自己放假了。


张真源休假不是去玩,只是回宿舍拿了两套随身的衣服,回了孤儿院。小朋友们听说他要在院里住一段时间,都开心得不行。照顾不同年龄段的小朋友事情不少,而孤儿院工资又不高,不容易雇人,所以少数几个肯留下的人工作量都不轻。张真源留在这,平时就帮着干活,一天忙碌下来,没工夫乱想。尽管这样的平静充实只是短暂的逃离,但对于一个孤独绝望的人而言,这很重要。



11.

刘耀文最近很烦躁,自从那天张真源在门口闹了一通又不声不响地掉头走掉以后,好像一切都不对劲了。顾家不停地催他要钱,张真源自从那天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,他当时拉不下脸追出去,但他也没想到张真源居然这么狠,就在昨晚他借着喝了酒的胆子给张真源发消息,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黑了。

刘耀文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没劲,一个主管刚交上来的策划案,毫无新意,被他骂了一通回去重改。安排人去查的事也迟迟没有动静,他又亲自打了电话去催。


顾偐的信息每天都有,刘耀文已经有些不想回复,倒是今天星期五,他习惯性地时不时看一眼手机,按往常,张真源一定已经发来了“周末要不要见面,想吃什么”的信息了。但今天,什么也没有。刘耀文还想过,以客户的身份通知张真源的公司派人来谈业务,或者他去张真源的公司,反正,能见着人。后来想想觉得不行,毕竟是公共场合,不太方便。最后还是决定周末他直接去张真源家里一趟。


刘耀文拒绝了朋友们的组局,早早下班去了商场。前两天的聚会去过一趟,却在那罕见地朝朋友发了火。哥们声称要给他找点快活,打趣他,说他这是婚前恐惧。在酒吧里,烈酒入喉,刘耀文才口齿不清地说起张真源这回事。朋友听完却来了一句,“不过就是个临时顶替的Beta,现在连正主都找到了,还想着个赝品干嘛”,刘耀文听完火气直冒,反驳了两句,互相都喝了点酒,差点没打起来。


当时身边的人都看傻了,纷纷起身劝架,

“至于吗…”


至于。刘耀文觉得,那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刺耳,“只是个Beta”“临时顶替”“赝品”这些听起来都很刺耳,甚至他觉得,凡是说张真源不好的,都该闭嘴。


车停在商场地下车库,刘耀文自己一个人逛了一家又一家店,他想给张真源挑个礼物。


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,第一次为了道歉挽回而想尽办法。至于为什么要特意来选这份礼物,为什么被拉黑了还要穷追不舍地去找人,为什么越长时间没见面反而越想念,刘耀文在心里回避了这些问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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